吴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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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石无灵·拾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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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剧情,上章大家也猜到该到揭秘身世了。记得留下评论,感想,小作文,嗯!


“哥来了。”

“你不是说过,我比你早出生一刻钟么?”

“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么?”

“那你快起来。以后你当姐姐,我当弟弟,好不好?”

 

那是于他无关的苦海离深。他只轻轻的笑了下。

悔改?别逗了。

这条路他就是走到了黑,也要拉着人陪葬。

所以,怪只怪,是她瞎了眼。

是宁佩珊看错了,看错了文世轩。

 

宁府要与日本香会联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魔王岭,都道宁家没落至此,连最后的骨气都没了。

花瘟肆略,整个香产业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,何况早已连遭重创的宁府。这个自顾尚且不暇的时刻,不落井下石已算是仁慈,冷眼旁观自然算不得什么,是以人人都以为此番宁家是必死无疑了,谁曾想宁致远竟然投靠了日本人。

“爹!”文世轩按下文靖昌,“您怎么这么傻呢?大家都染上花瘟,就我们没有。这是多好的机会?您不趁此让我们文氏的香业更上一层楼,反而想去补宁府的漏罐子,您是做生意还是做菩萨?”

文靖昌道:“世轩,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?佩珊尸骨未寒,你帮帮他大哥又怎么了?若是我们早点儿出手,宁家小辈儿又何至于落到去求东洋人?”

文世轩眼神晃动了下,往旁边看了看,回过头脸冷了下来,“我是一心为了我们文家着想,他们宁家打压我们多少年,风水轮流转这不是应该的么?再说了,人家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,求东洋人怎么了,求东洋人也是办法啊。”

文靖昌惊讶道:“世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。本来安大夫跟我说我还不相信,看来你跟日本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啊。”文靖昌像是又想起什么,“说起来整个魔王岭就只有我们的玫瑰花田安然无恙,你之前带回来的玫瑰花种到底是哪儿来的?”

文靖昌是无心之言,文世轩却是心头一凛,几乎是立刻就克制不住惊慌和怒火:“爹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每天忙里忙外为我们文家费心尽力,到头来还禁不住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?!我怎么变成这样,我怎么样了?一个儿子为了讨他父亲的欢心做了对的事还要被责问么?”

安逸尘是个大祸害。文世轩出了门,一心就只有这个念头。一开始,安逸尘是一张暗牌,目的性强,手段也强。夏蝉的脱逃是意外,却不知为何连意外都被此人算了进去。自此他受制于日本香会,而宁昊天直接被拖下了马。

慢慢的,安逸尘变成了一张明牌。除了自家食古不化的老爹,所有人都知道安逸尘就是冲着文宁两家来的了。可他亮出来的底,却让文世轩感到……

“文少爷,这么巧。”

文世轩吓了一跳,一只手扒上他的裤腿拦住了他,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没醺翻他。

“安探长,这也未免太巧了。”文世轩连连后退,想脱离桎梏,却被一股蛮力给拉得跌坐下来。安逸尘勾肩搭背过来,还在那儿“喝喝喝~”。

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小酒肆,安逸尘可能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,结果直接瘫在了门口,店小二在里面打瞌睡居然也没醒。

现在小雅太郎与宁家结亲形势不明,花女的事件还味平息不宜有所动作,文世轩出了门也没想好往哪里去,在家附近乱走一气,也亏得这么偏僻的巷子还能遇上熟人。

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,这么不经想,总不能是因为爱吧。

安逸尘醉眼朦胧,“探什么长……我谁也不是……”身体下滑得更厉害,“喝酒……喝……”

店里就安逸尘一个客人,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偏偏倒倒全是酒坛酒瓶,也不知喝了多少。

“安探长怎么不找个上好的酒家坐下来慢慢喝?”文世轩试探道,“就您一个人?未免也太没趣味了。”

之前他想对安逸尘下手,却被惠子威胁。想来若不是惠子的缘故,多疑的日本人和安逸尘也不可能迅速达成联盟。今天,却是小雅惠子与宁致远成亲的日子,安逸尘这算什么,借酒浇愁?

女人也就罢了,安逸尘这种人,也会动真情?

“去酒楼喝?”喝多了的人自己都能笑半天,“让别人白白看我笑话么?”

安逸尘摇摇晃晃站起身,拖着文世轩往酒桌边走,“这么巧,文少爷,一定,一定赏脸喝几杯。”

文世轩极其讨厌别人的触碰,心想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,醉了还能给他找不痛快。再者说,他们两有什么好喝的?

“我们两,最应该喝一杯。”安逸尘笑着又喝了一大口,“烂人跟烂人。”

文世轩皮笑肉不笑,“安探长这是什么意思?”

安逸尘一杯杯喝,“我欣赏文少爷啊,连发妻都能当断则断的人,必能成就一番事业。”

文世轩攥紧了杯子。

“所以我们是,棋逢对手,该好好喝……”安逸尘猛地起身冲到门外,“哇”的一下呕了出来,半天,又跌跌撞撞的走回来,这回几乎是摔坐回了椅子,偏偏他还能接着说,“指不定,明天急转直下,你我中的一人就身败名裂,为自己的罪行,付出代价了……”安逸尘笑着,又灌下一杯。

文世轩面上不动声色,仔细看看安逸尘又在自顾自的喝,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实在不像是装的。

他就是做得再天衣无缝,也心虚有败露的一刻。安逸尘反胃了几次,慢慢的终于趴到了桌子上。

他也知道这事儿还没结束,也不可能结束。他还是不够狠,才没有把事情做得利落,然而后面还紧咬着不放一个安逸尘。

四下僻静空巷,未见一人,店里唯一的小二睡得昏沉。文世轩往旁边望了望,目光颤了颤,笑了,提起酒一杯饮尽,而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。

文世轩利落地拧开瓶盖,盖下竟巧妙的焊接了根一寸来长的铜针,手微微一颤,一滴淡蓝色的液体顺着针尖滴落下来。文世轩一步步向安逸尘走去,轻手轻脚地拨开了他后颈的领子。

文世轩面色阴沉,手上不见犹疑,针芒缓缓的逼近安逸尘的后颈。

突然,文世轩觉得小腿袭上一阵猛力,整个人重心前倾,就要趴到安逸尘身上,却见身下人迅速避开,一个翻身就到了他的背后。

安逸尘反拧住文世轩的两只手,笑意里透着森森寒意:“文少爷,蓄意谋杀正在调查花女失踪案的警察局探长,这居心是不是太明显了?”

文世轩心头大震,一挣竟发现安逸尘没使什么力,反身一推,安逸尘被他推出去几米,最后跌坐在地上。

安逸尘自己倒先笑了,不紧不慢从腰间掏出枪来,抬起了眼神,却分明是酒意未醒。

安逸尘一步一步向文世轩走来,冰凉的枪管直抵上文世轩的太阳穴:“怎么,就算给你机会,你也杀不了我?”

“文少爷,你看,我喝多了,保不齐就手抖了。我也有些等不及了,干脆我现在杀了你正当自卫,然后直接搜上你们文府,曝光你就是第二个魔王的事实怎么样?”

戳着文世轩脑袋的枪管力道很重,偏偏还有些不稳,安逸尘是真的喝得太多,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心惊肉跳。

文世轩居然不算怕,眼神里也透着几分疯狂:“你要杀我?你想杀我?”

“你以为你落在我手里,还有几分胜算?你觉得你掩藏的很好?”安逸尘笑着,一脚狠踢上文世轩的腿弯,又痛又不留大痕迹。文世轩一瞬间惨叫出声。,安逸尘凑在他耳旁,低声说道:“我若是查不出,编,也会给你编出一个真相出来。我看这回,你们文家还不死?”

这时酒馆外响起“挞挞挞”的脚步,七八个警察冲进来把安逸尘与文世轩团团围住。其中一个见文世轩似乎想挣扎,一个枪托过去砸在文世轩背上:“老实点儿!”

安逸尘挥退他,抓起文世轩的头发,把他的脸冲向店里,问道:“你可看清楚了?”

刚刚还在睡觉的小二此刻清醒地立在一旁,形容猥琐又谄媚:“小人看得清清楚楚,这文家少爷用心险恶,想要毒害探长您呐!”

一切都是安逸尘设的局!

文世轩颓然的失去了力道,整个人垮塌下来。

安逸尘退开来,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按住了文世轩,安逸尘摆摆手:“兄弟们走,让我们文少爷吃牢饭之前,最后再回一趟家!”

兵士们全都笑起来,文世轩咬牙道,“你想干什么?!”

“我?”安逸尘笑了笑,拍拍文世轩脸,“当然是把你的共犯文靖昌一块儿抓回去啦。”

文世轩瞪着安逸尘,慢慢地,脸扭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,“你知道你要抓的人是谁么?”慢慢的笑得大声起来,“好好好,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”安逸尘不甚在意,也笑了,疯子又怎么会怕癫子,“死人嘛。”

 

文靖昌父子在后面被推推搡搡,安逸尘一人走在最前面。

一阵阵恶心感涌上他的喉头,胃痛得冷汗沁湿了背心。走路时不时一晃,眼前都有些模糊。

他彻底醉了,可是绷着的弦却让他以为自己清醒得很。轻蔑着酒也不算灵,因为不清醒时,他也什么都记得。 

可不清醒,总也有不清醒的好处。

 

“从今往后,我们宁家,跟文家,不共戴天!”

那个人痛得眼睛通红,抱着妹妹的双手颤抖着,牙关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
终于,他也落得和他一样,活着便是行于仇恨的深渊,无法自拔。

这世上不是应该只有一个安逸尘需要活得辛苦到如此地步么?

 

急促的马蹄带起飞沙尘烟,缰绳勒起凄厉的嘶鸣声,“吁——”,马儿骤横于人群前。马上的人利落跳下,牵着马走过来,挡住去路。

疏离的眼,浓黑的眉。

安逸尘下意识的想靠近。往前走了四步,猛然间,又顿住了。

啊,不能。不可。不该。

 

宁致远整了整扣眼上的胸花,迎上安逸尘的目光。

无声无色,藏锋于晦。

再无声嘶力竭,再无怒火中烧。宁致远的转变之大令四周的人都有些瞠目。

 

安逸尘又后退了几步,怕满身酒气冲到他。

他喝得太多,便想不了太多。竟眼睛晶晶亮,邀功般的看着他。

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,那又如何?

他当然知道宁致远怎么变成这样的,毕竟他一直注视着他,也只注视着他。

那是他熟悉的神情,为了复仇,为了家族,压抑一切只为达到目的决绝。

他能为他复仇的。他说和文家不共戴天,他便奉上文家了。

不可以么?他不好么?

宁致远不必委曲求全,不必用尽手段。不必像他一般,为复仇做那些肮脏的交易。

替他铲除障碍,开拓前路,荡尽世间不平。

他想要的,他都会给他。

 

“安探长,在你带走他们之前,可否容我跟文老爷说几句话?就当给我几分薄面。”宁致远身上的西服笔挺,身段修长,风度翩翩嘴角还噙着笑意。

安逸尘还痴傻着,从他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一瞬间还有些抗拒。酒的后劲冲上来,先前还绷着的弦此刻见到宁致远,便情不自禁的软弱下来,一听到他说话,除了呆愣着点头,竟什么都不会了。

等了一会儿,安逸尘还没动静,连后面跟着的警察都有些奇怪了。

只有在面前的宁致远才能看到,那无遮无拦的目光,他手贴在裤缝上的局促,克制着欲念的踟蹰,像是孩童要奖赏般的丝丝兴奋,直勾勾的看过来,世间别无他物。

宁致远的笑意隐了半分,大声道:“你们头儿同意了,请诸位退下吧。”

安逸尘才醒了醒神,回头挥退他们,仍是眼神亮亮地看他。他又做好了他要求的事,他这么乖呢。

与这样的眼神相对,宁致远居然没躲,与他对视着,半晌无话,嘴角的笑意仍在,目光慢慢却多了些玩味,多了些怜悯。

“安逸尘,放了他们吧。”

被叫了名字的人还有些疑惑。

“虽然有安探长代劳,也算是不错,不过我想了下,不能棋逢对手,也没什么意思。”宁致远目光扫过安逸尘,文世轩,最后看向文靖昌,“文宁两家的抗衡已经百年有余,虽说我想是时候落下帷幕了,可你们文家若不能断送在我手里,告慰佩珊在天之灵,就没有意义了。”

“文老爷,据我所知,文世轩是文家的二少爷,那么大少爷去哪儿了?”

文靖昌一愣,不能理解宁致远的用意。

“你只需要照实回答就可以了。”

文靖昌迟疑了一下,缓缓开口:“此事魔王岭上人尽皆知,我们文家的嫡长子被私塾先生掳走,遍寻无果,虽然当年四处张贴悬赏,闹得满城风雨,最后还是没能把我儿找回来。”

“若是他现在回来了,站在你的面前……”宁致远莫名停顿了下,看了眼安逸尘,文靖昌惊得神色都变了,“你还认得出他么?”

仿佛意有所指,仿佛别有深意,配合宁致远今天意外的现身,一切似乎昭然若揭。

文靖昌神色大异,看向安逸尘。

安逸尘还不太能理解宁致远说的话,却有所感应般的不安起来,目光开始游移。

文靖昌道:“我的大儿子,后颈有一块疤痕,髋部上还有块儿云形的胎记。”虽是回答宁致远,目光却紧盯着安逸尘。

安逸尘神色慌乱起来,躲避着文靖昌的目光,却听他道:“胎记的位置,个人自知。安探长,不知道可否就让我看看你的后颈。”

酒精还发挥着他的作用,安逸尘情不自禁往宁致远的方向躲了两步,却又牢牢记得不可以再靠近,进退无法,一时间竟慌得像个小孩子,求助般的望着宁致远。

宁致远像是无动于衷,回望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,无悲无喜的眼像是在欣赏他的痛苦一般,开口道:“给他看。”

像是被施了咒语,安逸尘定在原地。任凭文靖昌的手掀上他的领子,他也只是和宁致远对视着。

“和我儿脖子上的伤痕一模一样……”文靖昌克制不住颤抖,双手巍巍捏住安逸尘的双臂,想让他看向自己。“世倾,你就是我的世倾啊啊。”

安逸尘打开他的手,后退两步,“我不是……我不是……”还是回头看向宁致远,像是只有宁致远才能救他般,神色几乎可以说是可怜了。

而他渴求的救援没有到来,反倒像是迎来了最后的宣判:“文世倾,你真正的名字,叫文世倾。”

不顾他几近崩溃的脆弱神情,又往前逼了一步:“你真实的身份,是文家的大少爷。”

“掳走你的私塾老师,叫作安秋声。”

“你的名字是假的,你的过去是假的。”

“你是文世倾,你不是别人,你就是文世倾。”

 

是这样么?是这样么?原来他一直以来的人生,就是个虚假的谎言?

他的名字是假的,他的仇恨是假的,他的过去是假的,他的感受假的。

那他究竟是什么?怪物么?

“也是,他怎么可能教你调香。你不过就是他为了给妻儿报仇,给他失败人生做陪葬的复仇工具而已。”

啊,复仇工具。

“我儿致远是什么样的人,他怎么长大的,你妄想他?!在垃圾里长大的人也只能是垃圾,你不过就是安秋声的一条狗而已!”

原来别人早提醒过他。

“你知道你要抓的人是谁么?”

每个人都知道,只有他一步步朝着万劫不复走去。

他的痛苦是无谓的,他的挣扎的是荒谬的。不管他痛还是恨,不管他多么不情愿,多么不想,又有谁会在意呢?

因为他只是一个工具啊,谁会在意一个工具,一条狗,一只怪物有没有心,痛不痛,会不会流血,会不会死呢?

 

急促凌乱的脚步在林中穿梭,婚纱裙裾被灌木撕扯出一道口子,女人恍若无觉:“逸尘君!逸尘君!逸尘君!”到后面竟带着哭腔,“逸尘!逸尘你在哪里?”

“啊!”惠子跑得太急,往前扑了一跤,手上的药箱脱手飞了出去,手上擦出血痕,女人却只是爬起来,擦了眼泪又继续跑。

忽的,一片灰黑的衣影映尽视野,惠子心跳几乎停止,安逸尘蜷缩着倒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中,一动不动,惠子扑过去:“逸尘君!逸尘君!”

掀过他的身体,如死水般沉静的眼睛一瞬也不瞬,看着虚空之中。

惠子快被吓死,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,却没见到一丝伤口。

良久,男人竟然轻轻地,轻轻地笑了:

“怎么,你以为我会自杀么?”

 

他想起来了。

“等一切都过去,我明媒正娶,八抬大轿。来得及的,你相信我。”

那个夜晚,他哀求着他走,可他坚定不移的,捧着他的脸,重重的亲他。大雨将至,那个人的神色却坚定又温暖,告诉他再等他一下,再等一下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原来,是这个意思。原来,是这样。

原来他没能等到的,是那么那么好的东西。

 

“但我是真的。”

宁致远站到了安逸尘的枪与文靖昌之间,伸手握住了枪管。

“安逸尘,我们两个是真正的仇人。”

“当初我没能做一个称职的对手,你不要重蹈覆辙。现在我们两终于棋逢对手了,以后你就是文家的大少爷,而我,是我们宁府唯一的当家。”

“我们是世仇,这样很好。上一局是我输了,这一次,我们终于可以有一场真正的了断。”

“安逸尘,你这条命,是我的。”

 

不清醒时,他会记错,会错觉在那第一场大雪飞至的傍晚,他走了过去,抱住了那个眼眶通红,说着恨的青年。

像抱住曾经的自己。

他以为可以帮他复仇,帮他挡住一切艰难。他狂妄到,以为只有已经习惯这些痛苦的自己可以拯救宁致远。

看吧,世界都站在他的对立面,他还在他身边。

可那个人坚定不移的推开他,告诉他,他们不会再站在一起了。

他是他的仇人。

他的名字是假的,他的人生是假的。

可他们之间的恨却是真的。

宁致远,是真的。

 

“安逸尘,你这条命,是我的。”

好,这条命是你的。

我是你的。我不会死。

安逸尘笑着,泪却不住流下来,他从来没有成功给过宁致远什么,却只有宁致远,无数次,无数次,将他从最黑暗的深渊中拯救。

能救他的人只有宁致远。这世上,也只有一个宁致远。

这一生,他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。 

那种心脏快要裂开一样的痛苦。 

要是他也能属于他,该有多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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